很多时候,夏杉会觉得家里在上演闹剧。
他“烂rou”的话音都没落下,老夏总已经一脚踹了过来,他躲闪不及,后腰撞在茶几上,又刮着后背坐在地上,顿时疼的直不起腰,坐在地上喘气。
夏夫人尖叫一声推了一把老夏总:“你怎么这么打孩子!”
老夏总对于自己老婆这个时候还护着儿子非常愤怒:“你看他说的什么话!还烂rou,当初还不如让你变成一滩烂rou,你妈好再生个新的!”
“夏文成你说什么胡话!”夏夫人红了眼睛,“小衫不想嫁,咱们好好说不行吗,你非上手干什么啊,你一个,小衫身体受得了吗?!”
夏夫人向老夏总喊,却也意识不到此事第一件事应该是先扶起夏杉,说话的重点也不是夏杉是否愿意嫁给王爱爱,而是既然他不想,那么我们就多说说让他同意嫁给王爱爱。
夏杉好一会儿才喘顺了气,扶着茶几起身,一言不发地向自己屋子走。
站在一旁的阿姨重重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走路迟缓的夏杉,最终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去收拾散在地上的情趣用品,看得也有点脸红,稀里哗啦地收回箱子里,打算直接扔掉。
其实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父亲喜欢用强硬的手段让他服从听话,而母亲则非常喜欢软磨硬泡,两人经常为此吵架,并且一吵起来就会无视他。
他一直都很羡慕欧阳他们三个,欧阳父母虽然忙碌,但是至少他哥哥姐姐从不欺负他无视他,三个人算是打打闹闹长大的,方铭家中虽然严格,但他父亲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真正正为了他好,许多事情会交给方铭自己选择,侯文父母各玩各的,对他谈不上什么爱,但也没有亏待过,在外人面前也会是一副伉俪情深的面孔,绝不会让侯文在外丢脸。
他不同。
从小他上的是寄宿学校,直到欧阳第一次进入发情期,老夏总立刻动用关系,把他转到了欧阳所在的私立高中,希望他能和欧阳的关系再进一步。
可惜到现在这件事也没发生,甚至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他很小的时候问过欧阳,问他自己是什么味道,欧阳很不好意思地说,红烧rou。
这件事估计欧阳已经不记得了,但夏杉记得很清楚。
信息素的味道从理论上来说,就是什么都会有的,但是你的和你说,你像红烧rou,恐怕任何一个都不会很高兴。
当时夏杉的脸就烧起来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夏杉希望自己闻起来是香的,花香,酒香,果香,或者一些别的细微的香味,结果偏偏是食物类,还是红烧rou。
,?
欧阳不会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欧阳。
他和他坦白这件事的时候,他妈不在,老夏总一边说着不争气一边抬手扔了个烟灰缸过来,砸在他肩膀上钝钝的痛。
肩膀上青了一块,过了大半个月才算好利索,为此他爸妈又是大吵一架。
欧叔叔作为二人朋友,知道两人这堆事,偶尔说过几次,但是完全没有效果,欧叔叔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只说常来他家玩,就不再说了。
夏杉从里侧锁上门,只觉得疲惫。
真的都一样吧,其实。
夏杉头抵着门,后背依然闷闷的痛,每一次呼吸后背都猛然一痛,可偏偏空气粘稠,他总觉得喘不过气,眼前的脚尖逐渐模糊不清,眨眨眼睛后泛起水样的波纹,随后一滴眼泪直接砸在了地上。
他和雷吉尔哪里不同呢,是最终选择不同吧。他唯一比雷吉尔幸运的,是他拥有欧阳几个朋友,在身边的时候多少会护着他点,没让他崩坏的太严重。
雷吉尔与父亲相似却又不同,父亲的暴力只是暴力,雷吉尔的暴力却掺杂了性欲,尤其发情期结束后,他是有过后悔的表现的。
这大约只是个引子,让他内心糟糕的一面爆发出来,被迫承受的性欲令他沉迷,也令他愤怒羞耻,因为他总是在疼痛中高chao,翘起屁股或者主动骑乘。
夏杉抬头,狠狠撞了一下门板,额头瞬间闷痛起来,眼前真切的泛起黑色,又涌上一股眩晕感。
他的父亲总是站在他的上位,无论是家庭中的位置还是公司的位置,他父亲也从未想过改变,他父亲希望的,是夏杉永远的服从。
夏杉想,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无论雷吉尔是为什么,他已经开始作出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