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你…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那夫人在地上抱着椅子腿儿打哆嗦,温令意不为所动,仍旧上前一步。
“我没有认错,府里失了火,我要去找太子哥哥,是你拉住我的衣袖,用石头砸在了我头上。”温令意声音沉静,看着那夫人字句清晰地说着,仿佛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太后半倚在床上,听见温令意这么说也坐直了身子,满屋子人都被她突然想起当年的事吓得不敢吱声,还是太后最先发了话。
“王妃休得胡言,在哀家宫里装神弄鬼,陷害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
一段记忆或许真的会唤起另一段记忆,温令意缓缓抬眼,透过窗棂看到外面的阳光,记忆回到了许多年前,是在宫里哪一处的花园,爹爹带着她在水池旁看鱼,她刚要说什么,却突然被爹爹捂住了嘴,然后就被连拖带抱得带离了宫中。
她想起来当年她要问爹爹什么了,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的太后,又一步一步向前,走到窗前停下,淡淡地问了一句:“丞相大人为什么要从角门进来与你见面?”
温令意语气平和,仿佛真的是在问一个她不懂的问题,可是这话却让太后浑身发抖。
“你…你……”她颤抖着手指着温令意,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温令意却也只是站在床前,垂着眼皮,仿佛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只是听不见海棠在一旁唤她。
太后缓了几口气,终于能说出话:“你来哀家宫里装神弄鬼,哀家尚未追究,你竟来质问哀家?”她语气不匀,强装镇定,心里却是想起来前几日微子熠来跟她说的话。
那日微子熠来此与太后用晚膳,晚间喝茶时母子二人闲聊,微子熠随口提了一句:“意儿这几日仿佛又想起来些当年的事,若能医好她,当真去了二弟一块心病。”
她当真是想起来了,甚至知道得比她以为得还多,若叫微子熠兄弟二人知道了,她怕是死无全尸了。
“来人!秦王妃行为不端 ,冲撞哀家,拖出去杖责一百!”
“太后饶命!太后,王妃她身体抱恙,还请太后宽恕!”海棠赶忙跪下来求饶,温令意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来人!给哀家拖出去!”
有粗使宫女上来拉住温令意,她还是看着太后,又问出了一句:“你为什么,陷害太子哥哥?”
太后知道她说的太子是谁,心内轰然,吓得咳嗽起来,重重地捶床:“还不赶紧给哀家拖出去!重责一百大板!”
“太后,您……”伺候多年的嬷嬷还算清醒,生怕事情闹大了,惹起祸端,可是太后哪里还能顾得上这许多?
“给哀家重重地打!重重地打!若不重罚,以后岂不是人人……咳咳……人人都可以来哀家这里陷害栽赃!咳咳咳……”
“太后!太后恕罪!求您原谅王妃吧,王妃不是有心的,王妃病了,您不要当真,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啊!”海棠跪在地上求饶,见温令意被带走,转身要抓住她的衣裙却被宫女踹了一脚,踢在地上,又爬起来膝行两步被人拦下。
“还不给哀家一并拖了出去!”太后在床上捂着胸口捶床,下人也赶忙上前把海棠拖了出去。
寝殿里只剩下太后与嬷嬷二人,看着丞相夫人还在地上三魂丢了七魄。
“快,快扶她起来,还不赶紧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又想起来什么,嘱咐身边的嬷嬷,“去,去写一封密信,送出去,计划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