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只关心战事，朝堂之事尤其牵扯后宫，陆国公向来不表态，更不可能参与，王爷会不会多虑了？”
微子启靠在椅背上，右手拇指在椅子把手上摩挲着，眼角溢出一抹寒光：“当年本王杀到太后面前，陆国公带兵拦下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
微子启的思绪又回到当年，那个他杀红了眼的时刻，他有狼一般的狠戾决绝，一路砍伤几十士兵，差一点就把剑刺了出去，但到底是个孩子，陆国公带兵拦下时低声劝了一句“太子息怒，来日方长”。
柳丞警觉起来看向微子启，他反倒是从容了些，只不过眼神又冷下去三分。
一个对朝堂事从不轻易开口的人突然提醒他的太子身份，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来日方长”，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提醒了。
可惜的是，他弃了江山，用半条命和太子身份换来和小意儿的婚约，陆国公这些年来也对当年的事三缄其口，不去追究倒也还好，如今细细想来，竟处处破绽。
“即便陆国公或许知情，但咱们也未必能让他开口。”
微子启轻嗤一声：“国公不开口，陆擎未必能憋得住，本王只要知道内情便可，至于是谁说的，没什么要紧。”
“那……王爷打算如何？”
微子启一身月白色常服自肩颈而泻，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桌面，薄唇勾起一丝狡黠：“顾四小姐近日出入王府倒是很频繁？”
“在府里住下后隔三差五就能出去和陆小将军会面。”
“不是要本王帮忙么？本王便当一回红娘。”微子启要算计人的时候，眉眼的神情与先帝极为相似，而且只要他出手，就没有算计不来的东西。
两人没说话，微子启暗自思忖了一会才又开口：“本王这几日带着意儿进宫，你让海棠好好养着，也不必急着出来伺候。”
柳丞愣了愣，随即行礼称是。
“再说就算不让她插手，也不必以伤害她为代价。”
“海棠日日守在王妃身边，顾四小姐说了什么王妃也许不会太在意，但我怕海棠错了主意，若是再惊动了王妃……”
“想护着海棠，不让顾玉锦太注意她你就直说，本王再怎么想知道真相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微子启没跟柳丞计较，虽然罚海棠是他的命令，但是都给她留了后路让柳丞动手，也不过是想给她点教训就是了，柳丞借题发挥，他不罚他就不错了。
柳丞无言以对，只好认错：“属下知错。”
“得了，知道本王不会罚你还认什么错，海棠要是不能伺候意儿了本王第一个罚的就是你。”
微子启这时候倒不像个王爷，像是兄弟之间闲话家常。
两人又谈了许久才从书房出来，小姑娘已经抱着被子打起了瞌睡，一个不小心地点头把自己晃醒了，揉着眼睛瞧见微子启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唔……夫君……”
微子启弯腰帮她剥掉外衣：“说过多少次了我在忙的时候不要等我回来睡，怎么就是不听？”
“等等就……回来了……”
剥掉外衣又亲了亲额头把人塞进被窝里：“好好睡，明日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唔……”小姑娘扛不住困意，一脑袋栽进他胸前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第二日清晨等微子启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小东西趴在他身上小声数数呢，爪子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身上画着圈，慵懒地笑了笑，伸手摸到小脑袋，刚睡醒的嗓音低沉沙哑：“数什么呢？”
温令意突然不动了，微子启有些奇怪，偏了偏头去看她，小姑娘趴在他身上像个受了惊的小黄鼠狼似的一动不动，但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海棠果，微子启瞬间明白了什么，笑得惬意又张狂：“意儿要不要换个地方数？”
温令意趴着的位置有点靠下，恰好感觉到某个硬硬的东西隔着寝衣碰到了自己的脸。
唔……为什么又要欺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