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一个半月时终于下了场雪。梁翰嵩下班出来,整座城市换起了银装。他一个人去吃了饭,又一个人回家,最后一个人抱着电脑窝进沙发里加班。
学校开学已两个多月,钟程也从他家搬走两个多月。这之前近乎一年的时间他们都住在一起:钟程复读,他工作,在同一个屋檐下各有各的忙。梁翰嵩本以为他要做很久的工作,都未准能劝动钟程再做回学生,没想到他第一次和钟程正式谈起这个话题,钟程就点头应了。
当时钟程干了一天活回来,站得脚底板发酸,梁翰嵩心疼他,给他捏捏揉揉地做按摩,顺便问他:“你真想好了?高三可不是随便糊弄就能糊弄过去的,再说糊弄对你也没意义。”
钟程起个大早,这时困得眼皮如山重,不过思路还在,他说:“刷墙也不能随便糊弄。”
于是,梁翰嵩在二十五的年纪上体验了一把父母含辛茹苦是什么滋味。好在心思没有白费,现在钟程住校去了。他们却也成了周末夫夫。
突然有点寂寞,还有点心浮,梁翰嵩不想对着电脑,把视线移向手机。没有钟程的消息。他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钟程的电话先来了。
“你吃饭没有?”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我还没吃,家里有饭么?没有我就吃碗面再上去。”
“你没在学校?”
“我刚下地铁,正往家走。我问你有没有我的饭?我饿死了。”
钟程最终还是在楼下吃的面,梁翰嵩一个人很少开伙。
“冷吧今天?”一开门,他就去搓钟程的脸。钟程顾不上脱外套,带着一身饭味上来吻他。他笑,半推半就地往后躲:“你不说我都知道你刚才吃了什么。”
钟程不搭腔,也不理会他是装是真,先结结实实把他压到墙上。他两手马上去环钟程的脖子,比钟程吻得更狠,更烈。怎么会嫌弃呢?他爱都来不及。他喜欢的就是钟程身上的这股劲儿,像个爷们儿。不是床上能干、床下能挣就叫爷们儿,在梁翰嵩眼里,爷们儿是要真正把他当自己人,不必在他面前修饰,遮掩,装斯文,更别玩心眼,怎么想就怎么干,是什么就是什么,坦荡磊落,直来直往,就像钟程。这样的人,说句不吉利的,即便将来有一天让你伤心,也会让你伤得明明白白。至少他不会让你的伤心来得猝不及防,因为他不懂装。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不是从量变到质变的,没可能两个人前一秒还死心塌地不分你我,下一秒就有一个跑去对其他人掏心掏肺,转脸视另一个为草芥。若一份真感情变质得过于突然,毫无征兆,那只能说明要么是其中一个刻意忽视,要么是另一个刻意隐瞒,再不就是两个人恰好一齐这么做。钟程不属于这两者中的任何一种。梁翰嵩对钟程的信任,比对自己更甚。
“你洗澡没有?我想干你。”钟程嘴上问着,两手已不管不顾去扒梁翰嵩的衣服。他的话根本只能当过场白听。
梁翰嵩早习惯他这做派,很配合地蹲下去说:“我给你口出来,待会儿再做。”不想,却被钟程一反常态地拽起。
“我想干。”
“我还没洗呐。”
钟程的模样十分难耐,连推带抱地把梁翰嵩往沙发弄。又是一轮深吻。在钟程抚来摸去的四面进攻下,梁翰嵩身上是彻底的什么也不剩。钟程将他一翻面,硬邦邦的东西就要朝他两腿之间挤。梁翰嵩慌忙护住后面:“你真来啊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