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昨夜住在外面,是黎明时跟着沈禛回来的。他早就醒了,独自在壁炉边上仰躺着磕松子,磕出来的壳顺嘴吐进壁炉里,燃起一小股松香转瞬即逝。花迟坐起来,用脚尖踢踢杰克,示意他边上躺躺。杰克习以为常,费力侧躺露出身下花迟的鞋子。花迟充耳不闻沈禛带着笑意说的早上好,踢踏着鞋子爬到楼上去。真是的,都十点了,他的肚子在咕咕叫。踏上楼梯,屋外的雨声逐渐清晰,霹雳啪哒砸向窗户和屋顶,像杂乱的鼓点。花迟站在昏暗的小屋里,抬头看被暴雨涂抹成油画的窗户——灰扑扑的,雨水打弯一股一股往下流。“沈禛,你知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下的?”他冲着地洞喊,声音还带着点嘶哑。“半夜就下了,四五点钟那阵下大了,牲畜我都检查过,放心吧。”沈禛手里拎着水桶,他把桶里的水倒进灶台边上的小水缸里。准备洗漱,这一天才正式开始。花迟叼着牙刷用葱花炝锅,等葱香味出来再倒水进去。沈禛在一旁帮他把鹌鹑蛋打开倒进碗里,花迟咕噜咕噜漱口,用冷水洗干净脸,这时候锅里的汤水刚好滚开。一把挂面扔进锅里,花迟用筷子搅动防止粘锅。沈禛在旁边的灶口热昨夜剩的野菜炒熏rou。桌子上放着一小碗萝卜干,用热水泡着,等一会面条好了刚好能泡开。雨天适合吃热汤面。花迟把鹌鹑蛋倒进锅里,静静等待鹌鹑蛋成形。面条捞出来盛在碗底,一颗荷包蛋卧在面上,花迟舀出两勺汤浇进碗里。汤面冒着热气,将暴雨带来的冷意一扫而光。雨下的大,吃完饭也没见有停的趋势,按照老人的话说,这是下冒烟了。花迟和沈禛不放心,又披着雨衣出去转了一圈。植物当真是坚韧的东西,花迟看着远处不停鞠躬的巨树,在心底感慨。今日风大,吹得花迟和沈禛的衣服啪嗒作响,二人顶着风去看冰柜,冰柜留出来的那个木口被帐篷遮着,里面还是干燥的,电力屋也被加固过,都没有被雨水影响。只有牲畜窝棚挨着地面的木头有一点点chaoshi,不过问题不大。经过柴堆的时候,沈禛和花迟一人抱了一捆柴回家。柴都被雨水打shi,需要在家里放一放才能用,还好家里有昨日提前抱进屋里的柴,等那些柴烧没,这些chaoshi的柴差不多也干了。
回家后无事可做,花迟沈禛索性烧水洗个澡,换上新睡衣坐在壁炉边,花迟拿着上次从a市带回来的银白蛛丝,开始琢磨编网。露露给他的蛛丝不是那种韧如钢铁的丝,反倒更像是麻绳,单根蛛丝只比指头稍微细点,只是手感要更好一些,滑润润的。他将电子书放在一旁,手边还有一本从图书馆带回来的《野外求生指南》。电子书上是一份pdf,里面有一些手绘的编织方式,花迟左看看又看看,对着两份指南开始编网。他是打算要网鸭子大雁,因此网眼不用太细,网要大一点,能多拢几只。顶着细细密密的小雨,二人缓步往下游去,暴雨将山地变得泥泞不堪,踩上去咯吱咯吱。花迟撑着雨伞,和沈禛并肩顶风前行。经过菜地的时候,他们去下坡搬走堵水的石头,菜地里有不少积水,这会儿顺着地势往下流。“明天得过来再挖几个排水口。”花迟擦干净手上的泥水,看着自家遍地嫩绿有些忧心。今年的雨下得格外早,往年狐儿山这边一年能下七八次雨就算很好了。算上这场雨,这是今年第几次下雨了?第二次还是第三次?雨下的勤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导致山洪,地势平缓地区那些幸存者可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