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勇拔出刀,爬向李玉竹,李玉竹一边向后退一边抖落身上的绳索,期间不停躲闪,幸运地避过白勇疯狂的捅刺 ,待缠住双腿的绳子完全解开,她后背顶到挖掘机的链轨,刀子再来,她本能地抱头歪向一旁,刀子擦身而过,刚好卡在链轨的缝隙中。
当时她面对的选择一个是报警,可报警之后这件“趣事”会被进一步坐实成强奸,会被更多人知道,她一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张文华一定也会听说,谁会心甘情愿娶一个被强奸的女人为妻呢?这强奸还是她自找的。
就在酒店的高级套房里,李玉竹被夺去了贞操,酒醒后白勇信誓旦旦地跟她说他是真的爱她,只要她愿意,马上就可以结婚,结婚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二个选择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跟白勇一刀两断,然后再去找张文华,可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以前她很多次拒绝过张文华,说想干干净净地嫁给他,现在成了一个不干净的女孩,却反过来要跟他结婚?再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张文华迟早要知道,那时她怎么面对他?
这也是她最好的逃生机会——三七头和壮汉正跟光头周旋,无暇顾及她,张文华和夏杉杉不会阻止他,白勇瘸了追不上她——可是面对这个机会,她忽然不想逃了。
那段时间是李玉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很脏,怎么洗澡都洗不掉那份屈辱,不久她又无意间听见有人在背地里议论校友会上她的“趣事”,让她万分惶恐,她去问马小霞是不是所有同学都知道了这件事,耿直的马小霞告诉她听很多人讲过,那一刻她的整个世界都塌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白勇颜面扫地,然而这位行事乖张的混子没有接受这份尴尬,马上解释说李玉竹喝多了,开了一间房,扶着她去休息。当时所有人都懂白勇的意思,笑而不语,只有李玉竹真的觉得白勇是想让她休息,便跟着去了。
好不容易解开手腕上的疙瘩,李玉竹刚刚坐起来就见白勇一瘸一拐地跑了上来,她提醒老头儿,老头儿直接捡起铁锹朝后面一抡,白勇被抡翻在地。
她虽然从理智上接受了白勇,可是身体并没有,每一个晚上白勇触
她瞅准时机,连续几脚踹在白勇脸上,直踹得白勇的手从刀柄上脱离,她终于得到一丝喘息机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痛苦抉择,李玉竹发现自己怀孕了,所以她选择了第三个,她不爱白勇,但嫁给他至少自己的人生不会有污点。她删除张文华所有的联系方式,强行忘记张文华带给她的美好记忆,跟白勇举行了三道河最盛大的婚礼。
李玉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又看见远处的老头儿站了起来,固执地捡起铁锹再次走向光头,这一刻她认出他竟是李萱源的养父——她在马小霞的手机上看见过他跟李萱源的照片,喊道:“李大伯,我是萱源的好朋友,他们都是坏人,快来救我!”
白勇翻滚躲避,三滚两滚滚到老头儿脚下,一刀刺穿他的小腿肚子,而后顺势把他拉倒,再扑上去,刀尖刺入老头儿胸口。鲜血喷溅,老头儿举到半空的锹“当啷”落地。
结婚那天,各种豪车排成长龙招摇过市,所有主路上都支起彩虹门写着对他们的新婚祝福,无数鞭炮染红了酒店门前整条大街。
这一声喊唤回了老头儿的心魂,他稍微辨别一下形势,跑回来把李玉竹从燃油中拖出来,开始解她手上的绳子,但还是那个问题,绳子绑得很巧妙,思路不对很是费力。
穿着婚纱站在礼堂里的那一刻是李玉竹一生中最光芒万丈的时刻,旋即,光芒殒灭,她的人生只剩下堕落。
子,但三七头捆绳的手法很专业,进展非常缓慢。
白勇是上学时威震几届的名人,白家在三道河又很有势力,所以不管是名不经传的校友还是那位富商都主动结交他,期间他很自豪地向大家介绍李玉竹是他的女朋友。
六年前,在张文华他妈去她家闹过之后不久,她爸便逼着她去相了一份亲,相亲的对象正是白勇,她当时也很生张文华一家的气,很想也给张文华一点气受,便答应先跟白勇接触看看,想着不过是处朋友,以后想断随时可以断。
最后一个选择就是答应嫁给白勇,那样那件“趣事”就真的是一件趣事,不算耻辱,没人再敢嚼舌头根子,另外她和白勇本来就算传统意义上的谈恋爱,两家已经开始频繁走动了,白家家境很好,白勇也还在猛烈地追求她。
老头儿的血性也被激发,像那些竭力保护孩子不受欺负的老年人一样,一边大声呵斥一边起身用锹头拍白勇的脑袋。
正赶上那阵有一个在外面做大买卖的校友回乡祭祖,召集年纪相仿的留在三道河的四中校友到三道河最豪华的酒店聚餐,白勇和李玉竹都在邀请之列。
有一个秘密她一直想跟张文华说,却一直不知怎么开口,现在看来,她觉得没说是对的。
当时那种场合,李玉竹触景生情,很想念张文华,喝得烂醉如泥,所以当大家亲切地称呼她“嫂子”问她什么时候结婚时,她说她跟白勇还只是朋友,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