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喝得口齿不清,拍着桌子也不知在咕哝什么,陆观仰靠在椅背上,用手背遮着眼。
过怀卉走到陆观身边,把他手拿开,他眼眶泛红,但显然并没有喝醉。
“老爷,回去了。”
“嗝……好。”
辞别姚花雨,她扶着陆观出了太守府。
巡夜更夫正好在打落更,路过时被凌人的太守府卫唬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多敲了几声,快步走远。
轿子微颤,陆观靠在她肩上,查看姚花雨送她的一布袋瓶瓶罐罐。
“也是个妙人。”他把袋子放到一边,低声问,“还有什么新鲜玩意不?”
过怀卉抻直他的手掌,在掌心画了那个发现的印记。
“哼……”陆观嗤笑。
过怀卉不解道:“怎么?”
“这是接云国太师戚长逸的族徽。”他顿了顿,“万幸没有立时答复太守。”
“若是太守被定通敌卖国之罪,牵连起来可就要了命了。”过怀卉大惊,“他好大的胆子。”
“与他国重臣私交,怕是嫌命太长。”陆观倒进她怀中,故意在x脯上蹭动,“我此前给他送过不少钱物,若朝廷要借此事抄我家底充国库,五谷不分的夫君可就要靠你养活了。”
你会没给自己留后路么。过怀卉r0u乱他的头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由着他在x前作乱,闭目小憩。
方才那更夫敲了暗号,她明日得寻个空去一下医馆。
隔日,过怀卉回了一位米商夫人潘吕氏的约帖,与她去法德寺进香。
陆观有个修道的师傅,对佛法虽不怎么在意,但为商者多少都有些信机缘因果那类,于是多为她备了一包金豆子,并托她为自己过世的母亲祈福。
潘吕氏家产在言昌不过中下,过怀卉推了诸多邀请,应了她的约,很是让她受宠若惊。
过怀卉到访时潘吕氏尚在用午饭,她让潘吕氏莫急慢享,借了她家小门出去买了些香烛花果,一刻多钟便回来了。
回来的人自然已经变成了施蕙。
为了赶时间,杨兮秋为她稍做易容的时候搓的她面有些疼,还有过怀卉这身打扮,好看是好看,穿着可真不舒服,说不定陆观还曾在上面0啊0。施蕙想到此处,j皮疙瘩都要起来,觉得怎么都该向教里讨点额外的工钱。
小医馆里,刚刚手忙脚乱的一阵过去,现在正陷入诡异的沉默。
谭尧梗着脖子,不愿搭理过怀卉。
他舍不得姐姐的怀抱,可看见她身上无意中露出来的q1ngse痕迹,又坚定地拒绝她靠近。
杨兮秋00鼻子,回前堂接待病者去了。
鬼幡,过怀卉的师父,见两姐弟还是僵持不下,冷然道:“魍魉,跪下。”
过怀卉面se一肃,跪倒在鬼幡跟前。
“姐……”
“谭尧,出去。”他向来不喜欢这个小东西,语气更寒。
谭尧不甘心地咬咬下唇,红着眼跑了出去。
“上报。”
过怀卉把发现一五一十说了,怯怯地瞄鬼幡。
鬼幡俯望着她,冲她伸出手。
过怀卉以为师父是要拉她起来,握住他的手yu站起,不料双膝才离了地,她的手被反握住,又被鬼幡的力道压跪回原处。
“师父?”
鬼幡面无表情,再次把手摊开,垫在她手指下。
她终于察觉到什么,把昨天在陆观掌心画过的图案,在鬼幡手里画了一次。
“确为接云太师。”他收回手,然仍旧没有让过怀卉起身的意思,只道,“京中之事,冯千文是为妻所怨诽,无关其他。”
是因为姚花雨的缘故。过怀卉一凛,说:“陆观另有对付冯千文之意,不然也不会让我去接近太守小妾。”
鬼幡颔首,道:“接云摄政王告病多日,太师已一手遮天。”
“那陆观盟友,极有可能便是接云摄政王了。”过怀卉皱起眉,“陆家在百江持业多年,和接云皇族有何关联吗?”
“教内载陆威年幼时曾在接云,其余不得而知。”鬼幡用冷淡的眼se端详过怀卉,看得她有点发憷,“牢记教规,谨慎定论,不得掺假。”
“是,师父。”
“起罢。”
她松了口气,坐到一旁r0u了r0u膝盖。多日未见,本想与鬼幡说说闲话,见他始终不露丝毫缓和的神se,只得默默把已能核准的事情写成文书,签以教内代称后交由他带走。
谭尧不知去了哪里,杨兮秋兢兢业业地做着大夫的本分。过怀卉叹了口气,乔装一番,往法德寺而去。
魑魅魍魉,本就是魍魉照采魑魅。施蕙当个读过点书的穷秀才nv儿还能凑合,哪里应付的来潘吕氏。什么新米陈米,南边的米北边的米,在马车上听潘吕氏念叨了一路,不仅不能叫她住嘴,还要附和她夸奖她。
拉车的马定是没吃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