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瞪口呆地看向镜里,完全不敢置信。万俟宸露出一丝得意的神se,还没等她说什么便把步摇和头饰复又都摘了下来,柔顺的乌发霎时瀑布般散下来。
“你g什么!”她刚要转头就被他双手定住。
他贴近她耳鬓,热热的气息挠得她耳朵发痒,悄声说道:“司姩还是披着头发的好看。”接着便扯过架上的披风给她披上,“走吧。”
他一路挽着她的手下了木楼,司姩怎么挣脱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牵着光明正大地在二楼兜了一圈,在靠厢房的斜木楼梯下了一楼,又故意似地悠然径直穿过揽客的莺燕们,才出了阁。这惹来无数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其中几束明显不善,司姩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走出听音阁一段距离司姩都一直低着头刻意疏远,发觉他握得没有那么用力了,便连忙把手ch0u了出来。万俟宸神se顿时暗沉了几分,状似不经意地侧目瞥了她一眼。她有所察觉,嘟着嘴跟上几步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还是没主动去牵他。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肢往身上一贴,b问她:“生气?”
她抬头看他一眼,撇了撇嘴道:“谁敢生殿下的气。”
殿下?他挑了挑眉,继而调笑道:“你昨夜里可不是这么喊我的。”
怎么又提起昨夜!她的脸很快红成个大苹果。她清晰地记得在高峰处被他勒令睁开眼睛,唤他几遍“宸”才肯放过她。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假装平静地移开目光。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他笑得开怀,“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身上还有哪处我没疼ai过么?”
这个男人真是恬不知羞!这可是在皇城街道上!
“你不如把你刚刚说的昭告彩銮城罢,陛下听了必定派御林军来追杀我,到时一起被乱剑刺si,你才是做鬼也风流。”她小脸一扬,毫不示弱地反击。稚neng而娇媚的赌气在他的眼里完全是另一番风景。他竟没再反驳,只是噙着笑轻搂着她的腰肢走入熙攘的人群中。周围的人很快开始多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出门逛这一年一度的灯游会。街上众人来来往往,不远处连成一片的彩se灯笼悬在空中,亮丽得晃人眼目,青石长街上挤满了人,热闹非凡。她很久没出门,又恰逢这样热闹的节日,被杂耍和猜灯谜x1引得挪不开眼。
他的目光停在她充满憧憬、好奇而又战战兢兢的面容上,哑然失笑,眼睛都眯成了狐狸样。
司大将军怎么会养出这样纯真澄澈的小nv儿来?她的喜怒哀乐无一不彰显无疑,不知何为不露声se,不知何为伪善作假,这隆冬时节万物的暗淡无光好像也能因她的情绪而染上些盎然来。
她真的是不同的。
因为人实在太多,他们在长街上走得分外慢,从听音阁走到人稍微稀疏些的地方就走了有近两个时辰。她其实想驻足去看路过的那个即时彩画表演,但是万俟宸好像一直没有停步的意思,只是顺势一直往前走。他们逐渐穿过人群,他引着她往近皇g0ng的方向走,不远处就是护城河。往常幽暗的护城河今夜格外璀璨,无数个孔明灯漂浮、移动着,星星点点的光倒影在河面,和缓缓向下游挪动的花灯相映成趣。
“在乱想些什么?”万俟宸敏感地发觉她越往护城河走越迈不动步子,甚至不自觉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袍,但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停的意思。
她一窘,不禁越攥越紧,g脆说出心内所想:“我在想你会不会把我丢进护城河里去。”
他哂然一笑,说着已经领她到了护城河边的石阶下。他放过她的腰肢并拉她坐下,眉眼一动,转头问道:“你很怕我?”
她见他好像真的没这个打算,心才稍稍放在了肚子里,迎上他的目光,细眉一横说道:“当然,你为刀俎,我为鱼r0u。不知什么时候惹你不高兴,你就能把我扫地出阁。”
他对她真实的回答猝不及防,笑了两声,而后正se望向她道:“如果你能做到不怕我,我就保证你不会被扫地出阁。能做到么?”
这么简单?她喜不自胜。她想要的自然不只是被扫地出阁这么基本,但是如今这回报对她来说已是十分优渥,其他的,她可以自己想办法。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我现在就不怕。”
“我不是说现在。”他含着一抹笑意凝望着她,神se突然难得的凝重,说出的话语让她有些惶惑不安:“等你见到最让人惧怕的万俟宸,还能做到不怕,便算你达到了条件。”
她回嘴道:“那到时不还是你说了算?”
“你做不到?”他根本不接她的话,不屑地挑衅道。
“怎么可能,我一定能做到!”她果决地打断他,言语里是满满的自信,神采飞扬。
他怔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好似完全不把她的回答当一回事,单手往身后一撑,另一只手从身旁拿了一只莲花灯给她,“喜欢么?”
司姩面se一喜,才发现光顾着和他斗嘴,没有发现身旁宽阔的石阶两侧都摆满了莲花灯,明灭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