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
还是个痴情种。
“啊?”
冷冽梅香夹着劲风再次砸向他后颈,他顺势就地一滚,又躲开了。
她身后跟着的姑娘不过十三四的年纪,一人抱琴,其余二人低眉顺目站在桌旁。
掬水楼。
“月息七分,不议价。”
施夜月,喜欢刻章。
卫眠呵呵地笑起来:“姨娘你问错人了,我都快两个月没见过他了。他去当和尚了,哈哈哈。”
卫眠已经灌完大半壶酒,抬手拈起用紫菜裹着豆腐皮丝、香菇丝、胡萝卜丝的藏经卷,整个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点评道:“一般般。”
罗漪,排在字首,容貌才情自不必说。
闻璟聿听得额角直跳,抬眼看向二人。
尤善nv红。
“卫先生得了一株兰草,潭柘寺的妙空禅师对种植花草颇有心得,先生为方便请教,就在寺中暂时住些时间,想那兰草若是栽活了,卫先生过几日便回来了。”闻璟聿解释道。
他近来的春梦常客,正是这道声音的主人。
“还敢还手,岂有此理。”
纤纤玉手翻飞,能一边抚琴一边绣花。
右边欢场老手—他的青梅,身穿缁se长袍,白得欺霜赛雪。头戴黑缎小帽,帽下一双杏眼,眼眸的颜seb墨玉帽正还要粼粼几分。
“你也是个讨打的冤家。她呢,”罗漪看了一眼卫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差不多,我就不跟你们绕圈子了。我们阮妈妈找了个好归宿,说要
“讨打!”
卫眠抄起酒壶,一线清亮酒水,笔直地灌进她的口中。
城西最负盛名的夜总会。
“噢,噢,噢。”
一gu熟悉的甜香飘进他的鼻端。
“我在梦里天天见你,还用得着来嘛。”
二人虽未点作陪的花娘,但闻璟聿就是会行走的银票,伴着一阵脂粉香,罗漪领着三个姑娘款款而来。
可惜,捂热了卫眠,没有捂热卫知年。
罗漪就是其中一条。
卫眠不吭声,喝光壶里剩下的酒,抬手拎起酒坛。
她又和别人不同,她走得是ai屋及乌的路子。
索尔倾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失去了意识。
买她陪酒的恩客,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她拿着刻刀,磕哧哧在一旁刻印章。
薛云,有一条出谷h莺般的嗓子,偏ai反串武生。尤其打戏时,她背上的靠旗连同飘带,随着她的动作,直接翻出腾云驾雾的效果。
卫眠搂住罗漪的腰,油嘴往她脸上拱:“姨娘,我都想si你了。”
罗漪使了个眼se,站着的nv子快步走到闻璟聿左右两边坐好,t贴地为他斟酒布菜。
罗漪避开些,嗔道:“小没良心的,都多久没来看我了。”
他回手反击,抓了个空。
春风度完,但凡能令她开怀的男人,她就送一枚给人家。
跟着银光一闪,索尔倾觉得身上被针刺了一下。
“哎,小冤家,你慢点喝。”罗漪看得直摇头,她望向闻璟聿,说:“闻二爷,我跟您谈b买卖可好?”
左边的罗漪花信年华,芙蓉面,烟柳眉,含情目,说话间颊边梨涡忽隐忽现,温婉秀丽。
喜欢西洋服饰,西洋钟表,西洋餐具,西洋男人。
掬水楼的四大招牌“漪云淑月”各具特se。
久而久之,施姑娘的印章成为一夜七次郎的名片。狎客间引为殊荣,欢场上又多一件值得吹嘘的谈资。
紧接着他腿弯处被人用力踹上一脚,他膝头一软,跪倒在地。
罗漪在卫眠身边坐下,贴心地为她布好两样jg美菜品,笑说:“这都是以素托荤的做法,厨子是我专程从苏州请回来的,来,尝尝这道云雾藏经卷。”
华灯初上。
大厅中,丝竹声,调笑声,狎客们一掷千金的冲天豪气,娇娘们引人憔悴的万种风情,通通缭绕成醉生梦si,在楼里飘飘荡荡。
卫知年在还有官做的时候,和同僚一起喝过几次花酒。自那之后,花娘如过江之鲫,都想跳进卫家小院的龙门,成为卫眠幸运的姨娘。
闻璟聿早已习惯她这种粗犷的喝法,夹起一条素刀鱼放入她的碗里。
黑暗里,咯噔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卫眠自三岁起,衣k鞋袜,荷包手帕皆罗姑娘一手包办。
一道冷冽的梅香伴着劲风猛地向他后脑袭来,索尔倾大惊,矮身躲开,怒喝道:“谁!”
“打是亲,骂是ai,姨娘最疼我了。”
恍然大悟的气音声响起。
鸨母阮心淑是个喜欢一切新奇的事物的人。
抱琴的花娘笑出声,罗漪佯怒瞪她一眼,轻声问:“你阿玛近来可好,前些日子听说他受了伤,现在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