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日都清晰。
怎麽形容呢??
他嘴角残留的血丝泛着一点铁锈味,握着的指尖突然变得好冷。
我下意识攥着他,睡意都跑了,只感觉握得越紧,只有因为紧张像是烧起来的手心,温度好像怎麽也没法传给他。
他好冷,全身都冷。
人的温度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更暖一些。
我就只是看着,到後来还是难以遏止地想抱抱他。
指尖抚遍他细软的发丝,浑身上下看着柔软的一处。睡梦中的他偶尔sheny1n、痛苦地咬着下唇,拨开的鬓发下是几滴冷汗。
他又皱眉了,美丽的五官变得狰狞。
恍惚间听见他开口,满含的哭音让心脏一ch0u一ch0u地疼。
止痛针不是打了吗??
为什麽我的ai人还会这麽疼呢。
4
过几天是他的葬礼。
我跪了全程,余光好像瞥见零散几个人来。
不知怎麽地突然有点想笑。
「真是可怜啊……这个年纪就……」
惺惺作态。
「听说他父亲欠下不少债,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是啊,他活得b谁都煎熬,正因为如此也才坚强。总是撑着最坚毅的表象,锋利的言语都是保护壳,谁都没看过他温柔如水的内里。
「说不定有时候,si亡也是一种解脱呢。」
解脱?我静静地听着,猛地发笑。
很轻微的一声,可在咫尺之距的亲戚好像听见了,蓦然凝结的气氛将时间拉得很长。
他们之间有人先绷不住,冷冷颔首:「那孩子……没看过呢,大概是他的朋友。可是怎麽会笑呢,是不是打击过度了?」
怜惜的目光蜂拥而至,b得我作呕。像是簇拥在人群中心的焦点,可来者都怀抱着满身恶意,表面上是虚伪的假笑。从前我只在封闭的世界打滚,琐事都不感在乎……可我头一次晓得,那是多麽丑陋的黑暗面。
恶毒的。像浇灌一桶冷水的冰凉,满胀得我喘不过气,处在惹人窒息的cha0水间,yu唤的氧气很稀微,耳畔是逐渐模糊的杂音。
我放在膝上的拳头攥着,那瞬间目光垂落,黑se总能让我冷静。
我又笑了。
如果拿面镜子来,现在的表情肯定很难看,皮笑r0u不笑。
我想问,那他痛苦时是谁前来援助呢。
无,人,问,津。
5
去火葬场的时候,我没有哭。
来的人好像配合着念了祷告词,字句扎心。
我还在等他们的一声悼念。
好笑。
你们不是说他可怜吗,可我只从那些眼里读到讥讽。
我再也找不到b他更美的眼睛。
「好可怜啊……那孩子大概是疯了。」
那一般人听到这种话是什麽反应呢?我无从得知。
我不置可否,只是轻笑。
我承认我是是疯了。
早在ai他时就已经疯了,疯狂地,不计一切地去ai他。
因为我知道啊??那个脆弱的灵魂在等着谁接纳他。浑身总是充满抗拒,字句都掺进锋利x,久而久之才会发现——
那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别走。」
深夜时的那声呼唤,他无意识地攥住我的衣角。
我发不出声,想温暖他冰冷的指尖,抓住时更明显察觉他疼得颤抖。
可我不能碰他,一碰就疼。
6
我捡起邵衍遗落的青春。
照片上的少年微挑唇角,身後是瑰丽的晚霞。
啊,他笑了。
记忆中他还是不常笑,总是绷着脸,莫名逗趣。
嘴y说着不需要,到头来还是b谁都温柔。
就是脸冷了点。
「你为什麽ai我?」
他曾这麽问我。
受过太多伤的少年望着我,头一次愿意凝神倾听。
空气被拉得很长。好像听见他向来锋利的武装在瓦解,露出一点毛绒青涩的外壳。
那瞬间我莫名心疼,为什麽呢……那样悲伤、猜忌的眼神。那神情我是见过的,好像看见从前的我,找不到自己被ai的资格。
我说,ai不需要理由。
你就是你,是理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