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堂主。」陈菀晶本来是想要抛出疑问的,没想到话到了嘴边成了肯定句,就好似这个想法,是根深蒂固,才会脱口而出。
「天空是幻象,但是花草和建筑不是。」易尔走过来,像逗猫一样挠着陈菀晶的下巴,拿起她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黑se月牙项链,帮她戴上。
可想言之迷林关卡的艰钜,陈菀晶点了点头,在心中为他补充。
陈菀晶转了转眼珠子,努力在理解他为她科普的月都背景。
这一番话让陈菀晶想起稍早的梦境,不禁皱起了眉头。
刚来月都的时候,她的确有因为自己是神通而沾沾自喜,可现今看到眼前的境况时,她心里有一gu不可言喻的忧伤与沉重的感觉,如有大石压在心间。
陈菀晶觉得她把灯泡说成灯笼这件事很可ai,忍俊不禁,「好呀,也当给你放个假。」她在熊熊背上,双手难免会弄皱她的衣服,她衣着宽松,背上的疮疤都映进陈菀晶眼中。
——或许,我正在恢复着关於月都的记忆。
其实陈菀晶没有读过历史,也无对於四合院的知识,但是现在只要看一眼,那些知识、影像就自动浮现於脑海间。
「还记得你当时为了跟我定契约,跟前堂主谈条件……」他轻轻r0u着她冰凉的指尖,声音有些哽咽。
她愣住了,易尔也呆着看她。
从温玉阁那会儿,上官映雪和她说完紫衣人袭击事件的最坏猜测,她就明白只有她重新成为单樊星,才可以有机会阻止什
陈菀晶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那张公私混杂的痛苦表情,竟感到揪心。
「不过我能懂你,像我们虽生来是灵人,或是像易尔生来是混血,都是一样六岁才进的韵生堂。你是神通,两岁开始就要学灵能,你现在可能还想不起来,学灵能很痛苦的,你受的苦甚至是我们的千万倍,换作是我,早就离开月都了。」陈晓宇拍了拍陈菀晶的肩膀,他回忆起从小到大受过的历练,不禁打了个恶寒。
「小姐,我今晚去暖冬阁过夜,可以吗?」熊熊带着她行於一条长长的回廊中,忽然开口。
「那个时候,我很怕你回不来,那个林子,连爷爷进去都不能毫发无损出来,但是你做到了。我知道你有你想要做的事,那件事,不见得会告诉我,但假如你真的不想当堂主,等事情平息以後,我们再商量,好不好?」
「你不是跟我住的吗?」陈菀晶不解,想着或者熊熊有什麽少nv心事要跟上官映雪聊聊吗?
他若有所思地用指尖触了她颈上的黑se月牙,「我们的祖先,早期也是地都人,住在一个文明的小城市,那里的人部分有灵能,城镇里的人们b登陆月都的人早很多来到这里,落地生根,所以除了白天、黑夜,城镇里的文化与习俗都跟地都差不多,只是他们不会过圣诞、情人节之类的。」
「嗯,每个人都有他的角se和责任,像我们同时身为雷、火、冰阁的阁主、花月夜的成员,也有我们各自有要履行的事情啊。」虽把话得云淡风轻,但是陈菀晶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无奈,他似乎b她想像中成熟许多。
直到一阵颠簸使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熊熊的背上,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极大的四合院,门口挂着红灯笼,有石狮子,气派的五间三启门,古朴浓厚。
「是,但我想小姐和易副队也算久别重逢,我不好当……灯笼?」知道自家小姐现今只有关於地都的记忆,她极力想要配合,从脑中搬出地都的语言。
他忽然与她十指交扣,锁眉深思:「樊星,你有想要恢复记忆吗?」作为恋人,他虽被蒙在鼓里,也能猜想到她离开的行动动机背後是一个痛苦的秘密,自然不想要揭开她的疮疤。
「我何尝不想你,就这麽无忧无虑地过下去,我跟晓宇他们,也绝对有能力保护你。可是……」他yu言又止,脸上露出y郁。
「但是……」她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如有一gu无形的力量在她t中窜动,使她全身燥热,「我想保护你们。」
在他的角度,她忘却是一件好事,只因与她定下灵魂契约的他明白,灵者、韵生堂、花月夜、单家,都是她的枷锁。
飞过学园区域,来到一片绿茵果岭,萤光点亮四周,在那山林间有壮观的瀑布,川流不息的水声灌满耳际,劈里啪啦,敲打在心房里,同时唤醒了陈菀晶的睡眠因子。
「身为灵人,是不是总是要战斗,都要这麽累吗?」她不禁问。
路途太远,她全身因为池水而松弛,又因为担忧易尔而紧绷,现在静下来就如攀了一日山般全身酸软。後来就像是脑波短路,她能听见上官映雪和陈晓宇一路的嘴上刀枪剑戟,眼皮却重得如同被缝了线打不开。
她眼见在斗灵场中搏斗的人,一次又一次被弹飞、击倒,又爬起来,每个人都伤痕累累。
地说:「每周都会这样,胜者可以进入迷林,通过迷林的人,就可以加入我们,不过到现在都只有我们嘛,可想言之。」他摊了摊手,耸肩,露出极度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