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只有亲近朋友们才知道的聚会,他的确没有公开地肯定过钟至。他想起了前一阵棠光和他说的,情侣之间要保持平衡才能长久的定律。是不是他这样的行为,也会引起钟至的不安呢?他抿住唇瓣,视线缓缓沉降:“是,你说得对。”夏斯弋拿起手机,重新点开周默的头像进入他的空间,转发了那条他刚才还千方百计想删掉的视频,配文:「人的确是喝多了,但话说的都是真的。」他又截下一张视频里的图,编辑朋友圈发了出去:「喝多了是丢人,但我的爱不丢人,从喧闹的谣言里捞走我家男朋友,剩下的大家自便。」一番反转的Cao作惊得周默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指了几次手机,迂讷地提出自己的疑问:“视频、视频还删吗?”夏斯弋露出一个释然地笑容:“随便啊,反正想做的事情我都做过了,大家或许也不太想看见这条视频了吧?”抛开了自我窘迫的念头,铺天盖地的讨论成为了数不清的蜜糖。那些或真或假的争执,每一条都是别人为他和钟至爱情添砖加瓦的证明,唯有网友们成了酸柠檬,再无法从这个瓜里尝出半点趣味来。现在的夏斯弋无比开心,甚至向周默讨要起他画的图来。弄得周默一下就慌了,连忙就要往床上躲:“不不,我画的也不都是写实,还是有很多想象在里面的,有的还很夸张!要不还是算了吧。”窘迫的反应引得夏斯弋连连发笑。一片笑声中,办完事的钟至也终于回到宿舍。一场谣言的风波无限拖长了他们分开的时间,夏斯弋打开门,欣喜地抱住了“好久不见”的钟至:“总算捞回来了。”钟至没多问这句他没能 搬去一起住从未料想过的情况出现,夏斯弋惊愣地脱离钟至的怀抱。他不解道:“为什么要搬出去?”躲在上铺床帘后的周默也探出一双眼睛,密切关注着他们的情况。夏斯弋抓住钟至的臂弯:“你是不是还没看手机,刚才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确实是我不对,我早就该这样做的,你是因为这个在生我的气吗?”钟至抬手抚上他的发丝,温柔的情愫化入眉眼,衬得动作更加柔和:“虽然没太听懂,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看钟至的反应显然是还不知道刚才的风波,所以搬出宿舍是事情发生前就做好的决定。夏斯弋仔细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试图找出钟至要搬离的原因。
突然,一道压在眉心的凉感打断了他的思绪:“胡思乱想什么呢?”钟至垂眸看他:“没有任何变故,也不是我在胡思乱想,只是关系不一样了,我总要考虑得多点。”他含混地表述着,即便宿舍里有其他人也听不出什么端倪。但夏斯弋没明白,追问道:“需要考虑什么?”“很多。”钟至垂眸看向夏斯弋握住自己的手,“就比如刚才的拥抱。”夏斯弋抓握的力气一松。他这才发觉,他和钟至的行为有些亲密。在外面的时候他还会有意识的规避这种情况,可在宿舍这样相对私密的空间里,他的确很难时刻提醒自己。原本他们只是顶了一份情侣的名头,行为和普通舍友也没什么区别。可现在不一样了,这种不经意间流露情感的接触确实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夏斯弋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一定注意点。”钟至摇摇头:“是我没有自控力,很难‘注意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看样子,钟至是铁了心要搬出去。几月前疯狂阻止钟至住进来时,夏斯弋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不舍得他离开的一天。可若是就这么让钟至走了,他总觉得心里别扭,他脑中灵光一闪,念头刚兴起就被夏斯弋顺嘴说了出来:“要不你来我家住吧,姜女士不会有异议的,到时候我也搬回去,反正我家离学校也不远,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钟至扬起眉尾,桃花眼狭长地拉开,向他的耳侧靠近,压低的声音灼热地落在耳畔:“是又想邀请我一起睡你那张大床吗?”只是稍不留神,他就再次落入了钟至的调侃。他羞愤地咬住后槽牙,激动道:“客房啊!你睡客房!”钟至撤开半步,脸上笑意不减,继而抬起视线,视焦定在他身后不远处。夏斯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背身捂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的周默。他懊丧于自己旁若无人的嘴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钟至的笑意自眉眼加深,象征性地安抚道:“他戴耳机了,没听见。”夏斯弋捂住脸:“……”良久,尴尬一点点蒸发、散开,淡化在了空气里。他张开指缝,从不怎么开阔的视野里掀起眼睫看向钟至:“所以,你刚刚是去找辅导员商量这件事的?”钟至应声。夏斯弋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即将搬出去的事实,不太高兴地放下了手:“那你申请去了哪个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