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愿意承认!”郑余生重申道。赵星卓:“好,你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潜意识里不想接受,但事实如此。 好了,不要闹情绪,现在我们在讨论正经事……”赵星卓要去搂郑余生,安慰几句,郑余生却非常的烦躁。 赵星卓明白到他现在的情绪并非源自于在自己面前无法交代,更多的是,他多少对黄锐还是有点感情的。郑余生曾经相信过,黄锐完全忠于他,是他最可靠的护卫,但现在证实了黄锐真正听命于父亲郑裕。这让他有种被背叛的愤怒,愤怒过后呢,郑余生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了。赵星卓伸手,主动去牵郑余生的手,他的手很冷,郑余生的手却依旧是火热的,这次郑余生没有甩开他,赵星卓说:“坐一会儿吧。”他们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赵星卓依旧观察着周围环境,预防黄锐将随时出现朝他们走来,但江东很大,且他们的目标未明确,要甩开黄锐还是不难。郑余生调整了情绪,说:“没关系,我也看开了。”赵星卓说:“他没有看见你的定位?连我也没看见。”“没有。”郑余生回忆刚才在咖啡馆里的一瞬间,答道:“我确定没有。”赵星卓说:“所以你家老头子也不知道刘威躲在哪儿,这是确定的。”“是的。”郑余生有点茫然,答道。赵星卓:“喂!清醒一点。”郑余生回过神,答道:“好,我知道了。”郑余生飞快地整理了思绪,说:“反而鹫组,现在倒是撇清关系了。”赵星卓答道:“对,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刘威,你爸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还来不及设下对付我的陷阱。 嗯…… 这么说来,全部经过就解释通了,刘威在游轮沉没之后,知道我家与你家都要杀他灭口,所以只能在鹫组的势力下活动。 保住他的性命,对杜鹏而言反而是有利的,当然他不可能在这方面付出太多,只能暗中确保他不死。”“咱俩查找这人的踪迹。”郑余生答道:“对老头子而言也全无办法,因为他暂时找不到这人在哪儿,放任你调查线索,还能帮他找出证人的下落。 只要得知信息后,抢在你前面把人除掉,就死无对证了。”“对啊。”赵星卓抬头看着阳光,自言自语道:“所以这种事,还是得亲自去查。”这么一来,郑裕与刘禹勋的联盟基本可以确立,而杜鹏才是事不干己的那一方,当然杜鹏也不愿见到另两家结盟,于是保留了离间赵星卓与郑余生的这一手好棋。“我真是个天才。”赵星卓笑道:“居然还是一点一点地还原出来经过了。”郑余生则没有再回答,赵星卓有点担心他胡思乱想的,但很快,郑余生神色如常,说:“我们走吧。”这么说来,郑裕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了解释,最开始他想杀他…… 赵星卓心想,那一定是因为刘禹勋想让他死。 而在郑余生出面,保下自己性命后,郑裕也许觉得握有他还可以当人质,正要拿来要胁赵家。
过了这么久,再想下手也不方便了,毕竟现在再杀他,郑余生一定会与父亲翻脸。 在巴黎则是最好的机会——幸好他们成功逃脱了。郑裕不会允许他活下来,现在不动手,迟早也会动手。 因为总要有人为这场纵火案负责。抵达江东火车站,赵星卓说:“咱们可以先上车,再在车上补票,我以前在欧洲就经常这么做,走吧。”两人趁着车站管理员不注意,飞跃过了检票口,上了最近的一班车,傍晚五点,列车开动,外面下起了小雨。 列车员开始检票,临时上车的两人掏钱补票,但没有座位,便站在了车厢的连接处。这班车要开八个小时,午夜时分抵达广泽。“先去吃晚饭?”赵星卓说:“餐车应该已经开放了。”郑余生始终沉默,赵星卓已经饿了,点了吃的,火车在细雨之中呼啸而过,离开江东,前往周边卫星般的大小城市,这些县城为巨人般的江东市提供着农产品,电力,清洁的饮用水与天然气,以及数百万,建设这个城市的劳工,犹如大地上的血管供养着巨大的心脏。赵星卓点了三菜一汤,拆开便利筷子,递到郑余生手里。“你恨我吗?”郑余生突然说。“什么?”赵星卓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郑余生说:“总这样也挺没意思的,告诉我,你心里恨我不?”“为什么?”赵星卓说:“我不恨你,恨你做什么?”“我爸杀了你妈。”郑余生认真地说。“这关你什么事?”赵星卓笑了起来,说:“我不恨你,真的。”“真的?”郑余生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你不也恨他吗?”赵星卓说:“迁怒于你有什么用?你又没有参与。 你想去看看你妈妈么?我知道她的墓地在哪儿。”郑余生的脸色变了,说:“你知道?”赵星卓说:“就在距离广泽不远的一处公墓。”郑余生沉默片刻,而后道:“谢谢。”菜上桌了,赵星卓想了想,忽然又问:“你为什么会看上我?”“什…… 什么?”郑余生居然难得地紧张起来,完全没想到赵星卓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