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你猜为什么人长大了,要做夫妻呢?是因为太孤单了……”
花芽拿着胖胖的衣服,朝着正离开的小猫不断的鞠躬,即使不回头小猫也知道,花芽会鞠躬到自己消失在她眼中——她从小就这样容易对人心怀感激,即使有时有人对她好并非好意……
水声哗哗,胖胖玩水把地面扑腾了一地的水,一声声“阿妈——”就像梦外的声音叽叽喳喳着幸福与牵挂的甜蜜。
是幸福?还是痛苦?
“阿妈——格格来哦——”洗干净的胖胖好了伤疤忘了疼,从门外冲进来,往墙上的大熊皮上后躲……丝毫没发现凸起的熊皮早就出卖了他那胖胖的身体。
那是给月羿做的寿衣,儘管昊烨派人来说那尸体不能确定是月羿的……
“小猫……那个屋里的人……人……人说你是他儿子……”
那段吃不饱、寄人篱下、又苦苦求生存的日子,与之后的颠簸流离与流浪,他们都是无家的孤儿,相依为命过,分不清是亲情还是什么,小猫只知道互相鼓励走过最苦的日子时,花芽却不辞而别了,明明说好要陪他找到那个每年生日时,会来看他的阿爸……言,似,无
小猫心绪很乱,尤其是怀了孩子,心情好好坏坏,想到分离,就莫名的,第一次感到恐惧,仿佛不出门透透气,整个人就喘不过来似的,胸口闷闷的。
或者,像巫冥说的,只是一份放不下的、时刻悬心的,与亲情不同的牵挂?小猫
小猫给胖胖洗着胖胖的手脚,一边不自禁地恍惚直到水冷,胖胖已经着好衣服满地跑起来——
果然,小白象一进来,四下一望,立刻就火眼金睛地发现熊肚子里,在扭动的胖胖,冲过去,伸出挠痒痒的魔爪,挠得胖胖从熊皮里滚落出来,还在咯咯咯的笑着求饶:“格格——格格——胖胖……胖胖错……”胖胖错哦!
想着,小猫已经站在了栅栏外,三娘和苗苗正在屋里忙着什么,而院子外的油灯下,巫冥在做着针线。
爱,是什么?
小猫没惊动巫冥,只是摸着肚子,静静地看着巫冥的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然后点点打湿她手上的白衣——
小猫一愣,为这个念头迟疑,想到阿帕头人拿着刀晃来晃去的样子,不但不觉得可怕,觉得阿爸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就是老小孩一个,遇见胖胖就好像遇见了知己一样……
小猫才缓缓离开屋子,数次在那间据说花芽家的茅草房前徘徊了很久,然后忙无目的地就不知不觉到了三娘她们家,仿佛他害怕的选择,巫冥会懂,就好像巫冥痛苦时,他也能感觉到心紧紧收紧的痛苦,就……就好似他们曾经是一体的姐弟。
几乎被幸福赶走的记忆,第一次在胖胖叫闹声中,像叶笛的声音逶迤而来。
姐弟?
小猫没有说话,只是直径打开栅栏进屋,把光、溜溜的胖胖暂时连同包被放进木盆,就翻身去烧水给胖胖洗澡,任凭苗苗追进追出,问了无数个“她是谁?”他听不见,也不想听,他的心里此刻只有胖胖,只有昊烨,以及关于只有他和花芽才知道的过去——
“你怕吗?你说我们逃出来,他们会来找我们吗……”
小猫浑浑噩噩,当胖胖躲进他怀里时,他摸着在怀里和小白象抓猫猫的胖胖,他知道已经不能离开昊烨了,但是越是觉得不能割舍,就会越害怕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会失去好也和胖胖的一天……
副很镇定淡然的模样说:
“恩恩。我马上就去洗,明天就能给您送来!”
“衣服……如果能洗的干净,晒好就拿来吧!”拿来,昊烨也不会答应在给胖胖穿的。
小猫没有动,此刻专注于针线的巫冥,让小猫忽然想到了巫冥曾经说她阿妈的话,小猫的眼下移,只见巫冥的手指拉着线上上下下,一针一脚都是不能分心的细緻,好似出嫁的姑娘缝製自己的嫁衣,只是巫冥手上的衣服是雪的颜色,连着线的颜色都是一色色的白。
很多年了,儿时的他一直执着,寻找“阿爸”的信念,每年“阿爸”都会来看他的认识,总是在最冷的时候鼓励着自己,直到花芽离开时,他才发现花芽口中的那个“阿爸”,他一无所知……
“小猫,山雀说她喜欢你,如果她家招你去做招郎,你就有了好多家人,不再找你阿爸了……”……
“等长大了,我要明天吃饱饱的,撑到不能动为止……”
小猫看着孩子,看着胖胖眉眼笑得弯弯的模样,猫爪拍抚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有了微微的动静,而枕头边,是他离开屋前看的那本书,书里夹着昊烨画的叶子——他是爱昊烨的,真的很爱,就像爱胖胖一样无法割舍的爱。
小猫只得拉上门,把追出门的肥胖胖提回屋,随后叮嘱了仆人几句,承诺胖胖一会给他蜜饯吃,看着胖胖摸着大兜兜,心满意足地挂在栅栏上喊:“阿妈——早家家!”
“你认识她?”苗苗紧随其后,不断地拿头看着那个几乎要看不见的女人还在那里鞠躬,就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