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治不治得好嗓子对如今的沈雁来说都已不重要,唯有那句“一起开医馆”,真真切切动摇了沈雁的心。这世界上谁会听见哑巴的抱负?偏偏谢景恒听见了,他也平平常常变成了一个健全又完整的人,起码在谢景恒的眼里。李无瑕本还想阻挠,生怕谢景恒时而榆木的脑袋又会让沈雁受委屈,可手腕却被一旁的叶重岚轻轻拉住。他转身,只见身侧的叶重岚微微摇头,并没有说话。好吧,既然写这小说的作者都没意见,任由谢景恒放弃掌门之位扰乱后续剧情任性下去,那他又能有什么意见?“若你敢对沈雁不好,让他受欺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李无瑕虽放了狠话,却也终于让了步,如今分别,谢景恒多有些不舍,又几步走到叶重岚身边,小声叮嘱道:“李少侠在清逍派的日子也看了不少医书,若云大侠继续医治,又回到熟悉的地方,在下相信他一定会更快好起来的。”谢景恒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李少侠,他昨天忽然咳了血。”叶重岚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标准礼貌微笑也逐渐消失,不过李无瑕目前的状态良好,也不像是咳过血,有半分虚弱的样子啊。“在下也曾过问,可李少侠总是说没事,可没事又怎会咳血呢?难不成是内伤?”谢景恒又一语点醒梦中人。云溯失控时下手没轻没重,连他自己都险些丧命,李无瑕挨了一掌,又怎会好得这么快?“总之,霜岚君多留意些吧,在下就先走了。”谢景恒留下几句让人焦虑不安的话,反而开开心地几步跑回马车旁,一把将沈雁从马车里给抱了下来。沈雁被他吓了一跳,紧紧环上谢景恒的肩,就又被人抱到另一辆马车里。亲眼目睹的李无瑕一时间惊愕不已,当即纳闷道:“他自己不能走?你抱他做什么?!”谢景恒放下帘子,又一跃上马车,拉紧缰绳,反而单纯的有理有据道:“沈公子受了伤在下才抱他的,这样方便些,他也不会受累……”可在场受伤的又岂止沈雁!?还有叶重岚呢!同样都是扶着人上马车的帮手,谢景恒这么一抱,岂不是在内卷李无瑕!?果然,他当即听到也和他一样亲眼目睹的叶重岚在一旁不嫌事大的摇头感叹道:“哎,同行之间毫无竞争力啊……”再回头,那个重伤的人已经被二哥拉上了马车,他稳稳落座,又反过来向李无瑕伸出了手:“美玉,我们也走吧。”
都给我滚玉徽派位于南,秋风shi润,池中微风,残荷伴翠叶,十里暗飘香。马车停驻于威严高耸的石柱大门前,门派之中静谧无比,唯有楼阁铃铛清脆响动。入内,一整座宽阔而又震撼的演武场映入眼帘,石阶整齐排列层层攀升,两侧石柱镶嵌颗颗玉,篆刻着苍劲有力的磅礴诗词。再寻石阶向不远处望去,座座竹亭连接一片片池塘,池塘外,水榭楼阁,琴声悠扬。早年间玉徽派建立受奕国先皇器重,也算是五派之中的“皇亲国戚”,财力雄厚,门内弟子yin诗习武,好不潇洒,从不需为生计发愁。而近年来又战事平稳,诗词歌赋盛行,玉徽派便更加得势,一跃成江湖之首。财力,名誉,应有尽有,自然造就了今日之盛况。只不过今日的玉徽派却略显冷清,玉徽三侠重回门派,弟子又是得知了云溯中毒,也算是个重要日子,可李无瑕都跟着人一起进了门派,也没见一人来迎接关心。清逍派好歹还有几个虚情假意的弟子围着师兄转,这到了玉徽派,怎么还更加没人情味儿了?“三弟,我有话同你说。”此时中毒后愈发沉默寡言的云溯忽然叫住了叶重岚。叶重岚搀扶着李无瑕的手便忽然松开,他重伤在身,可在云溯面前却依旧装得没事,跟在了对方身边。李无瑕担心,本也想跟上去,却顿时被穆越辉喊在了原地,“你干什么去!?快点过来帮忙!”话音刚落,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就砸进了李无瑕怀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旁的林惊秋温声补充道:“李少侠,这是一些草药,谢大侠还为你带了几本医书……”怪不得这么沉!他抱着包裹,只能目送着叶重岚与云溯离开,却又被穆越辉扔进手里一把佩剑,“把烟岚剑送回三弟房里,之后再去大哥的房间接他回房。”穆越辉任务倒是下达的挺自然利落,李无瑕却忍不了,又反问道:“我哪知道叶重岚的房间在哪?怎么送?怎么接?”“门上有名牌,自己去找!”穆越辉也拎着大包小裹的行囊,离开地潇洒。“你折腾死我得了!”李无瑕吐槽归吐槽,活儿也不能少干,谁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一路沿着荷花池,穿过一座座亭台,终于摸着门牌艰难地找到了叶重岚的房间。玉徽派实在是地大物博,就气派二字方可形容,弟子所居之地整齐划一,均标了序号写了名牌,推门而入,更是宽敞明亮,独立单间套房。李无瑕又是一把心酸泪涌上心头,回想起昭天派那拥挤的房间,还得和师弟们抱团取暖,哪里有半分自由享受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