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评价误会了我。就算咱们扯平了吧。我就不道歉了。”
邹晏鸣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人的脾气说硬不硬,说软也不软,奇怪得很:“无所谓。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两人见面的时候气势汹汹,语气犯冲,谈到最后竟然彼此都露出一丝不曾在外人面前展示的倦态。
对于江启轩一个重生以来几乎一直早睡早起的人来说,熬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刚才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他精神得睡不着,现在一松懈下来,困意就涌上来了。
他看向一旁,邹晏鸣其实也已经在不知何时起没了刚来时那股端着的劲儿,后背渐渐贴上沙发后背,微陷了进去。
“四点多了,再说下去要天亮了。我看你也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以后有空再聊。”
江启轩是好心提醒,但他的话音还未落,邹晏鸣仿佛条件反射一般身体醒了过来,又强装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我还好,车就在楼下,我待会儿直接去公司了。”
江启轩无言以对。
自己重活一世很是惜命,没想到这儿有个反而比以前更不要命的主。
“不是我吓你。上辈子我就是日夜颠倒,操劳过度所以过劳死的。那会儿我起码每天还能睡四五个小时呢。我死的时候29岁,你现在已经26了吧?不差几年了。你要是想累死自己,让邹壹辛直接上位,那他估计背地里要乐得给你烧香了。”
邹晏鸣眼皮一跳,这是咒他死呢?他望向江启轩:“我刚来时怎么没见你说话厉害成这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话可能难听了点,但道理就是那么回事儿,”江启轩站起身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道,“我是真的撑不住了。我进屋了,你可以在沙发上凑合睡一会儿,总比不睡强……还是说你想睡床?也可以,反正说白了这公寓的钱是你们公司掏的,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邹晏鸣才不可能去睡江启轩的床。他直到最后也没松口说要在客厅睡,只说自己就在沙发上靠一会儿,等天亮了就走了。剧本的事今天白天他就会通知贺滨的,让江启轩不用来管自己了。
这里又不是公司,江启轩不知道邹晏鸣到底在坚持些什么。言尽于此,他也不想再浪费口舌,打了个哈欠进屋关门,倒床上就睡着了。
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江启轩难得熬夜,站起来时只觉得还是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客厅里邹晏鸣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江启轩扫了一眼沙发,别说看不看得出有人躺过的痕迹,就连昨天坐在那的折痕与塌软的靠垫都被恢复了原样,估计是邹晏鸣离开时干的。
“什么人啊这。上辈子当间谍的啊……”
明面上的老板贺滨是个怪人。实际上的老板邹晏鸣,也挺奇怪的。
走去厨房的途中,江启轩看到餐桌上留了张纸条,连忙上前拿起来读了读。上面写了简短几句话。大意概括一下就是他曾担心过和自己作对的人是否也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平时会多加注意。江启轩如果身边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最好能来和自己联系。能打电话的话就别发短信,以防被其他人看见。
后面还加了个括号,写着“与工作无关,这是来自我个人的意见。可以不听”。
江启轩被他这严肃的备注逗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他一边拿出手机,把邹晏鸣昨天打来的电话加进了通讯录。然后就把纸条和昨天自己写下的贺滨的人际关系表一起撕碎了处理掉了。
邹晏鸣的顾虑他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江启轩认为自己更加病态。说他胆小也好,自从上辈子出了那事儿以后,他就对要在电子设备上留下私人记录的事情有点抵触,哪怕是存在自己的备忘录里也不安心,所以他平时整理事情都用手写。
在外人看来,也许自己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