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疯了般跑回去,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三尸蛊就发作了。三尸蛊又引发蛊王异动,他又一次失去神智。
而他这一次醒来,不知又能坚持多久。
不过不管他能否彻底恢复,他都希望,聂珵以后只是聂珵,无忧无虑,逍遥快活。那些过去,永远都别再想起来。
所以他面对聂珵的误会,却也什么都不解释,就定定看了他半晌,视线落上他血迹斑斑的问擎道袍。
贺江隐为了激他清醒,为了给聂珵祛寒气,竟真能下得去手。
这样想着,秦匪风摸上腰间,那东西果然还在。
而聂珵就见他“不怀好意”地盯了自己半天,忽地朝自己伸出手,开始……扒自己衣裳!?
“唉唉唉有话好好说你耍什么流氓?我现在贼厉害了!你打不过我知道吗?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不客气了!……我他妈真不客气了!”
聂珵咋咋呼呼地吓唬秦匪风,可他直到被扒得浑身溜光也没下得去手。
这是他家傻子的身体,他舍不得伤他。
然后聂珵只觉自己被往下一摁,紧接着一阵清凉感从背上最严重的那一处伤口传开,他趴在秦匪风腿上诧异地扭头,看见秦匪风正紧抿着唇,从之前曲若盈给的药瓶里又倒出一些在掌心,动作极其小心地把化开的药膏推至他的伤口。
“……”
聂珵不吱声了。
他难得安静地趴在那,莫名想起自己捡回秦匪风第一天,也是这样给他全身抹药,那时候他多可爱呐。
“哎,”聂珵叹口气,也没注意秦匪风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黑成锅底的脸,就悠悠道,“你现在真不可爱。”
啪!
聂珵一愣。
只听秦匪风沉沉道:“你下回,不许再跳出来替那傻子挨揍。”
“……我!你个狗比打我哪呢?……你还不赶紧把手拿下去!又揉你妈呢!”
聂珵回头破口大骂,没想到迎面被秦匪风捧住脸,唇上一软,酥麻感chao水一般卷袭全身。
他险些气晕过去,恍恍惚惚地想,你刚摸我pi股的手摸我脸来了???
你不可反悔
聂珵被秦匪风炽烈的情绪烧得一阵神志不清,而且秦匪风动作虽尤为强势,却出奇地不掺杂丝毫暴力,捧着聂珵脸颊的掌心温暖贯注,小心翼翼又坚决笃定,这种貌似有人爱他至极的满足感让聂珵一时觉得新鲜无比,不自觉地沉陷下去。
直到他无意识的低yin声骤然变了调,脑子一空,突然惊醒。
而这一声不仅给他自己鸡皮疙瘩叫出来了,给秦匪风也刺激得浑身发僵。
聂珵一睁眼,就看见秦匪风“凶神恶煞”恨不得把自己立刻拆吃入腹的鹰隼视线。
卧槽你占老子便宜你还有脸瞪老子!活好了不起吗?
聂珵挺不服气地回瞪秦匪风,然后瞪着瞪着,给自己瞪郁闷了。
因为秦匪风那只被蛊王强行打开一条缝隙的瞎眼实在惨不忍睹。
聂珵忍不住抬手,不过念及对方以往的激烈反应,倒没敢真摸上去,就愣愣地问道。
“你这样,不疼吗?”
一粒灰尘若不小心进到眼睛里尚且都忍受不了,他却将这样邪门的活物硬嵌进去,而且一嵌就是十几年,他都没有感觉的吗?
秦匪风倒没回答他,目光微垂,握住他颤巍巍的那一只废手,在聂珵迟疑的视线下轻轻摩挲着他手腕间纵横交错的疤痕,反问道:“你这里,还疼吗?”
聂珵摇头,然后脑中闪过上一次秦匪风也是十分在意他这处伤口,心下突然发凉,他不会是又想起贺云裳了吧?
接着聂珵又一下有些清明,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傻子,他喜欢的就是贺云裳。
所以他刚才那样对待自己,想来是因为他记起这段时日是自己一直在照顾他,拼死救他性命,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给他表明心意,作为回报给自己的一点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