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在众人面前相视半晌,秦匪风忽然就抿起嘴,一口唾沫吐在贺江隐胸口。
“你敢欺负聂珵!”
总有刁民要抢我娘子!
整个水榭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
直到聂珵肚子发出“咕噜”的一声,给自己吓得回过神,然后他眼睛突然睁得锃亮,撒开膀子“蹬蹬蹬”一路狂跑了过去。
而停在秦匪风跟前,聂珵却又强行按捺住心底某种显而易见的猜测,脸色憋得发红,瞪着对方想要问什么,偏偏没敢问。
秦匪风神色倒没什么太大起伏,就一脸心疼地看了看聂珵血迹未干的嘴角,忍不住抬手轻戳一下他冒出晶亮汗珠的鼻尖,关切道:“聂珵,还疼不疼?”
聂珵没说话,一把攥住他满是血污的手。
秦匪风一愣,以为聂珵嫌弃自己弄脏了他的脸,赶紧抬起另一只手,飞快地在聂珵鼻尖上又一抹。
结果另一只手更脏,聂珵半张脸都给蹭得花里胡哨的。
“……”
秦匪风耷拉下脑袋,偷偷瞄着聂珵。
聂珵就直勾勾看了他半晌,总算讷讷地开口:“秦匪风,你是不是……又变回来了?”
为什么?因为三尸蛊又发作了吗?
难不成这蛊每发作一次,他就变一次身?
秦匪风自然听不懂聂珵在说啥,就憨憨地挠了下后脑勺。
然后他忽然又想起什么,皱起脸挺委屈道:“聂珵,烤红薯不好吃,肚子疼,胳膊疼,腿也疼。”
聂珵闻言笑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一股失而复得的充盈感终是自心底汹涌而出,他一下将秦匪风紧紧抱住:“让你瞎几把吃,以后还敢吃陌生人的东西吗?”
秦匪风老实摇头,下巴垫在聂珵颈间,闷声道:“以后只吃聂珵给的,还有富贵。”
聂珵眼一眯:“只能吃我给的!”
“……唔,听聂珵的。”
聂珵乐得大花脸笑起来,掰过秦匪风的头,“吧叽”一口亲在他的脑门,心说咋办啊你恢复一遭之后咋看起来更可爱了,你就只能是我的我的我的!
然后他呲着牙一抬头,就看见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四方御主——贺江隐,黑成鬼一样的脸。
以及周围一双双饱含“厚颜无耻”“伤风败俗”“邪魔歪道”“臭不要脸”的眼神。
众派显然此刻又纷纷捡回了自己的面子,仿佛刚才被活青子揍到屁滚尿流的不是他们。
“贺御主,就是这不知羞耻的问擎弟子,先是被金魑蛊王选中,又与那贺云裳的走狗狼狈为jian,此等妖人不除,将来必成大祸啊!”之前的大胡子这会儿又跳出来,手中震山锤差点砸聂珵身上。
呸!你长得这么丑你才是妖人!
你们难道不应该先关心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孩童被炼成活青子吗?
聂珵正心中冷笑,便听见低缓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奉仙大会的相关事宜,我既然已经交给聂掌门代为监督,你们就不需要再过问我。”
贺江隐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早被众派挤到一边的聂又玄。
聂又玄此刻站在人群中,纯白色道袍被风吹得翻飞,沉默着与贺江隐对视,却并不言语。
不知为什么,聂珵觉得聂又玄看着贺江隐的目光,似乎带了几分愠怒?
“聂掌门因为这小子是他问擎弟子,徇私枉法,我们不服!”又有人站出来大声道。
“也罢,”结果聂又玄突然开口,“你们既然一心为杜绝后患,那我就将这孽徒交给你们,随你们处置吧。”
说完,聂又玄竟是一甩袍子,径直飞走了。